Pteroceltis tatarinowii

ARASHI J禁

舞駕家設定

一郎 X 三郎  X 一郎

 ※清淡到幾乎無CP

 　　夜色漸濃，明月悄悄升至夜幕正中，灑著溫柔的光輝，擁抱著矗立在都市一隅的舞駕家老屋。

　　舞駕三郎看著最小的弟弟睡下，放輕動作出了房間並闔上房門，有些歲月的門板不可避免地發出吱呀的聲音，但幸好房內沒有任何動靜，三郎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既寵溺又無奈的笑容。

　　舞駕家共有五個兄弟，平時感情溫馨而融洽，唯一與其他家庭不同的是，他們自小父母就去世了，留下五個孩子相依為命。

　　為了負擔家計，年紀最大的一郎高中畢業之後就一肩扛起照顧弟弟們的責任，兼了好幾個差，常常都是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得了家。

　　今天也是這樣吧？

　　三郎抬頭看了看時鐘，已經十一點快半了，二郎說要去同學家趕報告今晚不回來了，兩個弟弟也都入睡。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走回客廳點了小燈坐在沙發上，即使腦裡的瞌睡蟲一直在作怪導致他頻頻打呵欠，三郎也希望在一郎回家的時候能聽到一聲「お帰りなさい」，而不是空無一人的寂靜與黑暗。

　　這是他唯一能為一郎大哥做的事了。

　　等了一會兒，三郎不斷強打著精神，終於在一片靜謐中聽到了一郎那台腳踏車特有的聲音，便知道等待的人回來了。

　　大門開啟，隨之而走進屋內的一郎面帶疲容，只是在看到三郎的瞬間換上了光采，淺淺的笑了。

　　三郎湊上去，替他把脫下的外套掛在衣帽架上，笑得很燦爛，放輕音量用啞啞的嗓音說道：「おにぃ，お帰り。」

　　一郎愣了一下，靦腆的笑開了。「はい、ただいま。」

　　「大家都睡了嗎？」

　　三郎點了點頭。「四郎和五郎都睡了，二郎哥哥去同學家作報告，今晚不會回家。」

　　「我知道，二郎有打電話告訴我……倒是你，怎麼還沒睡呢？」

　　「因為我想等大哥回來嘛……感覺好像很久沒看到大哥了。」三郎有些半撒嬌地說道，眼睛裡燦亮亮得讓人別不開眼。

　　他的每個弟弟，都是那麼可愛，讓人放不下心啊。一郎在心裡悄悄嘆道。

　　「呵呵，我知道了，但你還是別等我了，想睡就去睡知道嗎？」

　　「嗯……」三郎垂下頭，從一郎的角度只能看到毛茸茸的頭而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還是能知道三郎這藏不住心情的個性，肯定是失落的神情吧。

　　讓人總忍不住想摸摸他的頭，而一郎也真的這麼做了。

　　「那……大哥你吃過了嗎？我去加熱晚上的湯！」說著說著三郎又爆衝模式開啟就要往廚房跑，還沒跨開步伐就被難得眼明手快的一郎抓住。

　　「真的不用了，三郎。我在店裡吃過了……」一郎邊說著邊帶著三郎往沙發一坐，不讓他再度忙活。

　　「哦好吧。感覺大哥多打了這份工之後，我們就很少全家一起吃晚飯了。」三郎垂眸。

　　不是在抱怨，而是在不捨一郎在本該是一家團聚的晚餐時間，還得在外頭為了家人奔波忙碌。

　　雖然看起來有些呆，又老是處在放空狀態，但一郎還是憑著自己的力量將幾個弟弟都拉拔長大，他們都知道他的付出，兄弟之間也甚少說什麼感性的話，只是實質性的對一郎更好，也更加懂事，不會為已經很忙碌的哥哥添麻煩。

　　因為這個太過溫柔的人，總是在他們面前擺出最溫暖的笑容，說著一切都很順利，而絕口不提在外面的委屈。但是，賺錢哪有那麼簡單的呢？

　　「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而且你看，你也快要上大學了，不努力一點也不行呢！」

　　三郎聽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跑去廚房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一郎，另一杯在自己手中轉動，垂眸，有些話卡在喉頭，欲言又止。

　　「那個……おにぃ，我不想繼續念書了……」

　　沒有看清一郎的表情，三郎繼續說道：「畢竟，我不像二郎哥哥那麼聰明，本來就不是念書的料，而且，我也很想幫大哥的忙……」讓一郎可以不用那麼辛苦。

　　「嗯……三郎，你要想清楚哦，這會是一個關係你未來的決定。如果你有別的打算，那我一定會支持你，但是如果你只是擔心大哥才說這樣的話……」一郎綻出暖暖的笑。「就算要再多打幾份工，哥哥也會讓你做自己想做的事的。」

　　「おにぃ……」三郎抬起頭，本來就感性的他聽到這裡已經默默紅了眼眶。

　　「好了，先去睡覺吧……你有任何決定的話，再跟哥哥說，好嗎？」一郎瞇起眼微微笑了，伸出手拍拍三郎的肩膀，才發現以前跟前顧後老是喊著哥哥的小男孩不知何時已經長大，甚至比自己還要強健，需要抬頭才能直視的高度了。

　　但是，在兄代母職的一郎心裡，不管是二郎三郎四郎五郎，永遠都還是需要人好好照顧的孩子，照顧他們，也是他永遠都放不下的責任。

　　隔天是難得的假日，一郎正好沒有排班，二郎還沒回家，四郎五郎也出門了。

　　雖然昨天有些晚睡，但三郎依舊起了個大早，興匆匆的去市場買菜，還有去父親生前好友開的麵包店拜訪聊天。

　　只是三郎有個缺點就是專心做一件事情時，其他的事情就會自動遺忘，於是提了大包小包的食材和一大袋麵包回家的三郎看到滿室的寂靜，才開始懊惱明明才兩個人吃飯而已幹嘛買那麼多菜。

　　不過買了都買了，還可以留一些到晚上再煮，二郎應該也會回家吃的吧，有大胃王在，應該是不太需要擔心的。

　　一想到這裡，三郎對著空氣點了點頭，開始忙著把中午和晚上的食物分開，做了一些處理後再放進冰箱。

　　三郎看了看時鐘，已經將近十一點，但一郎依然還沒起床，三郎盤算了一番，還是決定叫他起床比較好。

　　其實比起有起床氣的五郎，一郎絕對是好叫很多，只是事情通常都不是憨人想得那麼簡單，就算是這麼簡單的任務也是有小小的危險性。

　　三郎上了二樓，沿著走廊走到最底右轉的第一個房門，轉開喇叭鎖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床鋪上凸起棉被團，還十分有頻率的上下起伏。

　　「おにぃ……？一郎おにぃ？」三郎放輕腳步進入房內，輕拍著被棉被覆蓋的不明物體，試探性的叫喚。

　　「うん？三……三郎？」軟軟又無力的嗓音從棉被團底下悶悶的透出，然後一郎的頭從棉被之下探出。「怎麼了嗎……？」

　　有些黝黑的臉上帶著極度的睏意，習慣黑暗的眼睛也對從窗戶灑入的陽光感到十分不適應的瞇起，只能勉強看清站在床側的三郎的身影，一郎揉了揉眼睛，乾脆反過身將自己整顆頭埋進枕頭裡。

　　「おにぃ……」對於自家大哥偶爾這樣孩子氣的舉動感到哭笑不得，有些無奈的將一郎的身體再度翻回正面。

　　像是在煎魚一樣……咳咳咳

　　「おにぃ，已經快中午囉。先起床整理一下吃點東西墊墊胃，晚一點就可以吃中餐了。」三郎拿出耐心軟語哄道。

　　「但是……我還想睡……」只見一郎用棉被把自己捲成蝦捲，耍賴之意十分明顯。

　　「要不然……三郎也一起睡嘛？」一邊說著，三郎驚異的發現明明是比自己個頭還要小上許多的一郎不知從哪生來的力氣，居然差點被他拉上了床。

　　「待ってよ！一郎おにぃ……我如果也睡覺就沒有中飯吃了哦，晚點二郎哥哥回來看到沒有食物他會生氣的。」三郎拍拍一郎熱熱卻很好摸的臉頰，好笑的說道。

　　「哦對哦……不可以餓到二郎，不然他會生氣……」像是鸚鵡一樣重複了一次三郎所說的話，一郎昏沉沉地起身，終於願意從蝦捲回到人類。

　　「嗯、是啊……那おにぃ你先梳洗一下再下樓，好嗎？」看一郎胡亂的點了點頭，看起來也逐漸清醒，三郎總算算是完成了任務，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

　　當一郎梳洗完畢換了套衣服下樓時，整個一樓都瀰漫著一股特殊的香氣，只見三郎很有架式的手持平底鍋，熟練的正在煎某種白色物體，正是香氣的散發源。

　　「三郎？你再煮什麼？好香哦……」沒吃早餐的一郎頓時感到飢腸轆轆，整個精神都好了起來，異常亢奮的自動坐進餐桌。

　　「這是給おにぃ墊肚子的。是麵包店的叔叔的媳婦作的，聽說是她家鄉口味的食物，叫做蘿蔔糕。很方便哦，只要切片再煎就很好吃了。」

　　「哦哦是嗎？你今天去找叔叔了啊？這個……看起來的確挺好吃。」

　　一郎不斷吞著口水，極度渴望地看著三郎忙碌的身影，這點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三郎，而他也是邊盛盤邊肩膀抖動，因為一郎可愛的小動作。

　　「好了，請用吧。」將散發著迷人香氣的食物往桌上一擺並遞上餐具，三郎拉了把椅子就坐，笑咪咪的看著一郎不顧燙口，一股腦兒的吃著蘿蔔糕。

　　「如果不夠的話這裡還有麵包哦！」想到什麼似的三郎殷勤的拿出紙袋獻寶。「這是我去叔叔他們店裡幫忙做的，做麵包很好玩哦！叔叔還誇我很有天份呢！」

　　「哦哦真的嗎？三郎好棒！嘛……那也要留一些下來給二郎他們吃才行呢。」盡責的哥哥也不忘想到其他的弟弟們。

　　「嗯！好啊。」三郎用力的點了點頭，兩兄弟開始分食分量不太多的麵包和蘿蔔糕，席間三郎也不斷分享做麵包的心得。

　　「三郎……很喜歡做麵包嗎？」一郎歪著頭，直勾勾地看著三郎問道。

　　「嗯！很喜歡哦。那個……一郎おにぃ……昨天我們談到的事情，我已經有想法了……」看到一郎鼓勵的眼神後，三郎繼續說道：「今天做麵包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很快樂，不單單是自己做，看到別人覺得我做的麵包好吃的時候也覺得很有成就感，我覺得我好像已經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三郎的眼神閃亮亮的透著神采，像是在發光，這是有自信的人才能夠散發的光環，讓一郎也有些目眩。

　　「而且……今天叔叔也問我願不願意在他們那邊工作，我說我還要回家跟家人討論，但是，我真的很想去……」三郎像是小狗般期盼的眼神望向一郎。

　　「想去就去吧！」一郎笑笑的說。「三郎，我不是告訴過你，只要你確定了不後悔，不管想要做什麼，哥哥都會全力支持你嗎？我想，大家也一定都是這麼想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

　　「而且，對我來說，你們能笑著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三郎剛剛的笑容，是完全騙不了人的哦……」

　　三郎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從椅子上彈跳而起，抑制不住歡喜的繞著餐桌不斷蹦蹦跳跳的，嘴裡不斷喊著やった，看的一郎一陣好笑。

　　然後，一郎突然感到身後一陣重量，原來是三郎從後方圈住他的頸項，就像是孩子一樣撒嬌，毛茸茸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雖然看不清三郎的表情，仍是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

　　「おにぃ……」安靜了片刻的三郎不若方才的歡欣鼓舞，有些悶悶地說道。「那我現在也可以幫忙分攤家計了，你可以辭掉晚上的工作嗎？」

　　「ん？為什麼？」一郎有些訝異。「我現在做得好好的，而且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真的……」

　　「不是啦……」三郎又安靜了，再次啟唇的時候，聲音小的跟螞蟻似的，只是因為發音的地方就在一郎的耳畔，所以還是能聽得很清楚。

　　「我不想看一郎おにぃ再這麼累了，每次你那麼晚回家的時候，我都覺得很捨不得……」

　　一郎愣了愣，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感動的笑開了。「三郎，謝謝你那麼為我想，但是，不管多晚回來，只要想到你們都在家裡，我就一點也不會累了。」

　　「而且……」三郎的臉脹的通紅，像是能滴出血似的，因為自己提出孩子氣的要求而有些羞赧。「我想要おにぃ回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嘛……少了おにぃ的餐桌，大家就都很沒精打采的。おにぃ自己不也說過，一定要五個人，才是舞駕家嗎？少了一個都不行的……」

　　「嗯……好。那我明天就去辭職。」一郎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反而是提出要求的三郎有些嚇到。

　　「咦？真的嗎？おにぃ……」

　　「是我忘記忽略你們的感受了。三郎說的對，五個人才是舞駕家呀……」

　　一郎轉過頭，兩人相視而笑。

　　這是，屬於舞駕家的平凡日常。

おわり